就像,每年这个季节,我都想写一封情信;就像有人说,一提到春天,就会想起赵忠祥。
我该怎么跟你说呢?我家的厨房,是朝北的,洗碗的时候抬眼望去,窗外正对着的是一株不大的玉兰树,因为我家是在三楼的缘故,因此,我看着这株树的目光,是由高处落下的。
所以,今天中午,我看到这株玉兰树,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绽出了一树的花苞,但是这些花苞很是错落有致,十分不紧密。此时的玉兰花苞,是有些瘦削的——我开始有些庆幸我发现它们的时间,还是十分恰当的。我只是想说,它们很好看,是白色的,因为瘦削,所以它们看起来,是有些紧致的,是有些清高并收敛的,但是很快,它们就会在春风里得到绽裂的力量,那时,它们就会完全开放了。
但其实,这并不是观赏它们的最好的时间,也并不是最好的角度。
它们所有的最最美好,是在夜晚,你在楼下迎着夜空望向它们的时候。四周都是影影绰绰的样子,路是灰暗的,空气是灰暗的,树是灰暗的,但这些瘦削的花苞,却是晶莹的,像是质地纯粹的白玉,因为有着厚度,而发出一种不依靠外光却依然醇柔纯净的微光,这让立在树枝上的它们看起来,像极了小小的白色的火炬。
这才是最能体会到春之温柔的时刻。而若等它们完全绽放,已然是没有了韵味,因为有句话说:凡事太尽,缘分势必早尽。所以也可以说,花开得太尽,那春,也将尽了。
你能想像得出这样美好的景象吗?我想你能,因为,你什么样的花没有见过呢?因为你,并不是一个内心粗糙的人啊!
如此,我才愿意与你并肩站在深夜的海边,看星月垂海,见远山悠远,感受海水往复来回地舔舐着我们脚上的每一寸皮肤;我才愿意与你一同到山上去,前后落错跟随,直到树林深处,古树的树叶遮住了烈日,眼里鼻里都是潮湿的并裹挟着泥土芳香的气息;我才愿意与你长途跋涉,到沙漠里,到绝壁边,到江水的对岸,到天的另一端。
所有这些时刻,我们只是默默,默默地走,默默地停留,默默地面对这世间的寂寞与寥阔。
当然,关于各自的回忆,是不需要带着的,关于彼此对未来的期望,也是不需一提的。因为情信之所以是情信,就是因为我写它的时候,是最思念你的时刻;因为爱,之所以是爱,就是因为不管是真实还是假象,我只想这样。
你看,春天真的来了,每当这时,我都会想起遥远的家乡,那已经生出绿芽的柳树,和开始冒青的白杨,还有即将盛开的紫丁香。而我所在的江南,那个叫做沙洲湖的地方,已经开遍了垂丝海棠——是的,你知道,因为我的女儿生在早春,所以,她名棠。
不知道前世我们是有着怎样的纠缠,两缕精魂翻涌倒覆着来到了今生,如同阔大的河流,从远方奔腾而来,直至落入入海口。也许我们是先后跟随追逐的浪花,也许只是两尾不曾饮酒就已经醉得满身通红的鱼。
现在想想,这些,还真不重要。“来得不明,去得正好。知人观此,未免心冷。”这句话是说,不知道为什么来了,就这样离开也不错,明智的人看到这样的情景,也不会感到心冷。这样,还真不错。
想念你的时光,每一寸都像是从我心尖尖凝结出来的清亮的水珠,它们从未停息过,可是只有你,始终在离我不远的地方,始终在水一方。
有书上说:若无缘,三千大千世界,百万菩提众生,为何与我笑颜独展,惟独与汝相见?若有缘,为何待到灯花百结之后,三尺之雪,一夜白发,至此无语,却只有灰烬,没有复燃?当然,也有人说:过去心不可得,现在心不可得,未来心不可得。
有缘或无缘,可得或不可得,都如这立满小小晶莹火炬般的花苞的玉兰树,都如这树上不远处静淡的月色,此刻,它们恰恰遇到了我。
正如翻山越岭,奔走风尘,我以纤纤素手,把信,送到了你蓦然抬起的眼前,我只是想告诉你:吾爱,愿你喜悦,愿你春安。
我不向往美梦。我向往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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